桌山——天上的荒原

頭天到達開普敦就看見了桌山，很雄偉，高企天庭，卻被云霧籠罩。導游說，桌山是上帝的餐桌，上面的云霧就是餐布，上帝用餐的時候是不能打攪的，所以，如果明天還是云霧籠罩，桌山的纜車可能不開。

上桌山是我們這個行程的重點，如果上不去可就太遺憾了。大家開始祈禱：明天早上，上帝能不能多睡一會懶覺？

早上8點，導游來了，興沖沖地告訴我們，他開車來時看到桌山上云霧全消！

遠看桌山很雄偉，上去之后才知道不是“雄偉”二字能概括的。從桌山上俯瞰太平洋的海灣，海浪疊疊，海岸線彎彎，的確很美，仿佛天上俯瞰人間。但是，當我離開人群，來到桌山的腹部，站到一塊高高的石頭上，向遠處望去，我震驚了：大大小小的石頭一直伸向天邊，矮小的灌木參差在石縫中，在呼嘯的大風中搖擺，灰白色的云霧在天邊翻滾翩躚，一時遮天蔽日，一時陽光四射。天蒼蒼地茫茫，我這是在山上還是在荒原，或者是天上的荒原？我立刻想到了英國作家哈代筆下的愛敦荒原：那一片沒有垣籬界斷的廣大曠野，提起來都管它叫愛墩荒原的，也一陣比一陣地凄迷蒼茫。抬頭看來，彌漫長空的灰白浮云，遮斷了晴天，好像一座帳篷，把整個荒原當作了它的地席。

天上懸的既是這樣灰白的帳幕，地上鋪的又是那種最蒼郁的灌莽，所以天邊遠處天地交接的界線，顯得清清楚楚。在這樣的襯托之下，那片荒原看起來就好像是夜的前驅……

匹林斯堡——非洲象的世界

坐大巴從太陽城出發，5分鐘就進了匹林斯堡野生動物園。啊，這就是渴望已久的非洲大草原！秋天的大草原，不像電視上的那樣青翠，卻也色彩繽紛。到處是離離的駱駝草，根部還綠著，中部發紅，頂部已白了頭。草原上灌木、樹木很多，但不是密不透風地擠在一起，而是三三兩兩地散落著，既便于隱蔽又便于奔跑，對于掠食者和被食者一樣公平，就看誰更能夠利用地形地物了。

導游說她今天特意穿了斑馬鞋，一定能看到斑馬。可我渴望看到大象，想看看非洲象和亞洲象的區別。

游覽車緩慢前行，前方拐彎處，停著一輛黑色的轎車，一個戴白色棒球帽的歐洲人站在敞開的天窗處，正在舉著攝像機拍攝。有情況！大家立刻興奮起來，導游讓大家安靜！看見啦！一頭大象！非洲大象！成年的公象！正在向轎車上的孤膽勇士走來！100米，80米，50米……

導游說，前不久，一頭大象用鼻子將一輛轎車滾來滾去，車里的人被滾得散了架！可是，我們前面的這位孤膽勇士還在拍，還在拍……

40米，35米、30米……大象邁著沉著的，堅定的步子，一步一步地走來，好雄偉的非洲象啊！那么健壯，那么俊美，特別是那兩扇碩大的耳朵，我被他迷住，忘記了身邊的危險。眼看就要短兵相接，孤膽勇士扛不住了，頻頻回頭，尋找退路……大家都在擔心，如果大象疾步奔來，那輛黑色的轎車恐怕難逃被當成球滾的下場。但是，就在我們后退了二三十米的時候，大象突然停住了腳步，威武雄壯地站在大路中間，像一座雕像。怎么回事呢？

遠遠看去，在大象的身后50米遠的地方，我們看到了另外三只非洲象，一只大的，健壯中透著柔美，兩只小的，俊美中透著稚氣。我們明白啦，在大象爸爸開拓出來安全的區域，大象媽媽帶著兩個大象寶寶安然地，悠然地，從大路的一邊走上大路，又繼續走向另一邊的草原……在象媽媽和寶寶們身后，還有幾個家族的成員也在慢慢悠悠地走過大路……

大象爸爸始終威嚴地站在大路中間，整個家族的成員都走過了大路，他才慢慢轉過身去，不失威嚴地朝象媽媽和象寶寶的方向走去……

豪特灣——海豹媽媽的故事

以前在電視上看到過海豹，胖胖的，擠在礁石上，很笨，很懶，以為沒什么看頭。沒想到游船到達海豹島時，竟讓我大吃一驚。在碧藍的海浪中，成百上千個黑色的精靈，在上上下下地游走、滾動、跳躍、吼叫……我立刻丟了魂似的看呆了，仿佛聽到它們在說：哪里笨？哪里懶？這里那里，遠遠的礁石上還有很多海豹擠在一起，向著烈烈驕陽發出耀眼的黑色的光芒，又仿佛在演繹著“動如脫兔，靜如處子”的傳說。

游船返程，我的眼前還是那些黑色的精靈。離船上岸，我就見到了傳說中的海豹媽媽。

十幾年前，豪特灣靠山臨海的富人區，有一對年輕的白人夫婦，他們在這里有自己的豪華別墅和名車、游艇。丈夫喜歡到大西洋中潛水，每次都會帶回來鯊魚的牙齒化石。妻子把家里打理得美麗舒適。但是，有一天，夫妻二人商量要換一個活法。于是，變賣了全部家產，去周游世界。幾年后，二人回到了豪特灣，就在我們游船停靠的碼頭上擺了一個小攤，專門出售用鯊魚牙化石制作的項鏈，每一個都是他們自己打磨制作，每一個上面都有一朵骨頭或金屬制成的小花。而由此賺來的錢，他們沒有拿去買別墅名車，而是拿去喂養未成年的小海豹，迄今為止，已經堅持了12年。

趁大家在碼頭的小攤間來往購物的功夫，我與海豹媽媽閑聊中了解到，海豹媽媽叫Nelda Hugo，今年43歲。每年要養大約1000只小海豹，每天都要給它們喂食。大約一個月需要3萬蘭特（相當于3萬人民幣）。這些小海豹都是一到兩歲的小海豹，等到他們長大了，有些就會離開，而新的幼子海豹又加入了……海豹媽媽依然年復一年的喂養著他們。豪特灣的小海豹們有福了，難怪它們那樣活潑快樂！